一路飛馳,與死神賽跑

文章來源:衢州晚報 作者:周 洋 點擊數(shù):7290 更新時間:2012-04-16

??? 醫(yī)院里有這么一群人,他們沒有懸壺濟世的醫(yī)術,但在生死攸關的時刻,他們手握方向盤,搶著一分一秒將蒙受苦痛折磨的人們盡早送往醫(yī)院救治。他們是救護車司機,被喻為“與死神賽跑的人”?!笆澜缧l(wèi)生日”(4月7日)前夕,記者走進了市人民醫(yī)院急診科,體驗救護車司機的生活冷暖。
  不知道下一秒發(fā)生什么
  3月31日,晚上6點,救護車司機汪勝吃過晚飯就坐在急診科的辦公室,等待調度中心的指令。他身后的顯示屏上還閃爍著5點時出診的信息。
  同他一道值班的是醫(yī)生毛小強。“我們是A組,另外一位司機與醫(yī)生是B組。每天都會有兩組值班,可以輪流調度?!蓖魟俑嬖V記者,目前急診科共有四名救護車司機,都是工作48小時,休息48小時。
  汪勝1982年出生,在這個崗位上已經(jīng)有整整5個年頭了。“這個崗位對司機考量的除了駕駛水平外,還有衢州道路的熟悉程度,以及對夜班工作的適應能力?!闭f到夜班,汪勝坦言最初從事這行時遇到過小障礙,“我們有要求,接到指揮中心的調度電話后白天在3分鐘內出車,而夜晚是5分鐘。冬天晚上,睡在溫暖的被子里是非常不愿意出去的。開始有些不適應吧,但努力去克服后就習慣了?!蓖魟傩ρ宰约旱脑E竅就是繃住一根筋,“夜間出車是相當頻繁的,無論多晚都不能睡沉,人始終處在待命的狀態(tài)里,電話一到就反應過來。”
  他至今都清晰地記得,最多的一晚出過六趟車,一夜未休息,“其實都是家常便飯了。比如一點鐘出車,兩點半回來,清理車上的血漬與嘔吐物后,再做登記匯報。三點過剛躺下電話又來了,要是遠的地方差不多五點回來,那天都亮了。”即使在白天也經(jīng)常遇到剛吃一口飯就出車的情況。“我們這行就好比人生,永遠不知道下一秒會發(fā)生什么?!?/DIV>
  救生”路上的世間冷暖
  晚上8點40分,急促的手機鈴聲響起,“石梁鎮(zhèn)里前塢村有一起打架造成的意外傷害。”接到120指揮中心的電話,汪勝立刻進入了工作狀態(tài),一路小跑奔向救護車。與此同時,醫(yī)院急診科再次與他電話確認。
  上車后汪勝開起了警燈,“晚上是不鳴警笛的。”此時毛小強醫(yī)生也奔到了車上,汪勝登錄了車載信息系統(tǒng),并與指揮中心通過對講機確認發(fā)車??戳丝幢恚瑒傔^8點43分。
  出了城區(qū)后,汪勝熟練地選擇了走姜家山方向,毛小強笑稱他為衢州的活地圖。
  夜間的道路格外開闊,鄉(xiāng)間閃爍著點點燈火。就在此時,一輛黑色轎車一邊按著喇叭,一邊飛速從救護車身邊超過。汪勝很無奈,“盡管我們是執(zhí)行救人任務的特殊車輛,可是卻沒有任何的‘特權’。像這樣隨意被超車,被搶道的情況幾乎每次出車都能碰到?!?/DIV>
  晚上9點1分,救護車到達了里前塢,在一個丁字路口停下?!艾F(xiàn)在自然村比較多,不好找?!蓖魟俅蛲藞缶说碾娫挘瑘缶苏f立刻騎摩托車過來帶路。
  等待的閑暇,汪勝說起了2008年到大洲出診的特殊經(jīng)歷:“大概是夜里3點鐘吧,我們去接一個產(chǎn)婦,在深山里迷路了。手機與車載系統(tǒng)都沒有信號,我們停在路邊打算到一戶農家問路,還沒等我們敲門,農家的燈就亮了,原來主人是看見警燈后出來開門指路的?!?/DIV>
  此時警車呼嘯而來,并為救護車帶起了路。到達事發(fā)地后,汪勝在車上待命,毛小強下車對病人做診斷。
  一名婦女躺在地板上,手捂著肚皮。旁人說她剛被丈夫踢了一腳,就倒下了。毛小強檢查了傷口,發(fā)現(xiàn)并無大礙。“剛才應該是剖腹產(chǎn)的刀疤的疼痛,對臟器沒什么影響?!痹诘弥救瞬辉敢馇巴t(yī)院后,警察讓她支付了救護車的出車費用。
  晚上9點11分,救護車返程。“報警的是她的鄰居,當時看她痛得厲害就誤以為傷得很嚴重?!蓖魟僬f,在報警者中,很大比例是熱心人士?!氨热缃煌ㄊ鹿?,往往是路人先報警的。有時遇到喝醉的或者昏倒的他們都會報警的,這也讓人感到社會的溫暖。但有時他們報警后就離開了現(xiàn)場,我們并不好找,還是希望他們能夠等到救護車來再走,切記保持手機暢通。”
  感悟生命的脆弱與堅強
  晚上9點32分,救護車回到了醫(yī)院?!跋襁@樣空車而歸的情況也常有發(fā)生的?!蓖魟僖贿呌涗浿贿呎f。
  夜?jié)u漸深了,急診科里依舊忙碌著?!敖裉焖憧樟?,像昨天就接了好幾個車禍的傷員?!蓖魟僬f,“前段時間都是雨天,大家騎車、開車都會格外小心,怕出意外,而昨天突然放晴了,大家都想‘釋放’下,就沒有那么注意控制車速了?!?/DIV>
  汪勝回憶起前一天晚上接到的那個傷員,“人躺在花壇里,應該是從摩托車上‘飛’出去的。左臂都脫臼得手心朝外了,而大腿骨斷了好幾處。單是固定在夾板上就費了不少精力?!北M管沒得到交警部門的化驗結果,但從傷者一身的酒氣里就能推測出他沒少喝,“這樣也太不應該了,簡直拿自己與別人的生命開玩笑?!?/DIV>
  問到從業(yè)最大的感觸時,汪勝說:“生死見得太多了,很多場景都是難以想象的。有時候醫(yī)生都會讓我們不要去看?!庇∠笞顟K烈的是一個路人被車碾成了兩截,“盡管沒到近處看,但那種恐懼是難以忘懷的?!?/DIV>
  他提到了去年的一場車禍,一輛運沙車側翻,傾瀉的沙土將路人“活埋”,當救援人員從沙土中挖出幸存的傷員時,他突然感受到了生命既是脆弱的,又是堅強的?!爸灰獋麊T還有一口氣,我們都會拼盡全力把他們送回來搶救。這就是我們的職責。”
  次日零點,汪勝回到值班房休息了,忙碌的急診室也漸漸安靜了,只聽見儀器運作的嘟嘟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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